夏天无

cp观清奇,努力填坑

樱花抄15

最近饱受南方冬天的魔法攻击...米娜桑注意保暖...
狗子出没注意

酒吞冷笑了一声,脑海中却又浮现了大天狗与茨木之间言笑晏晏的样子,还有大天狗抱着茨木离开的样子,从未有过的嫉妒和恐惧烧灼着他的神智,却又只能硬撑出几分底气来:“大江山是本大爷的地盘,茨木童子是本大爷的鬼将,什么时候轮到爱宕山山主再次指手画脚了?大天狗,你管得也太宽了些吧?”
“酒吞童子,你真是够无耻的。”大天狗阴沉着脸, “我还是那句话,滚。”
“本大爷现在不想与你争斗。”酒吞看了不再看着大天狗,只是牢牢的护住怀中的茨木,“茨木还没有醒。你走吧,我们之间的恩怨,改日另行了断。”
“呵,”大天狗恶质地笑着,丝毫不见平日的冷峻清雅,完全是天空领主另一面的狰狞和狠厉,“为何?凭什么?你不是喜爱你那鬼后喜爱的紧吗?为她买醉,为她伤茨木吗?茨木被人类阴阳师用符咒困住抽筋拔骨的时候你在哪里?茨木被你的瘴气打伤痛不欲生的时候你在哪里?茨木以一己之力抗衡退治大军,差点被鬼切砍掉半边身子的时候你又在哪里?他身上的,心里的伤和痛,哪一处不是你酒吞童子给的?遍体鳞伤不说,现在连灵魂都差点被你毁了?我问过阎魔,若是再受几下解魂刀,这天地间就再也没有茨木童子了。你倒好,现在又反过来纠缠他。你以为你假惺惺的陪上他几日,恩施一番,所有的一切就当作没有发生过吗?酒吞童子,奉劝你一句,别太天真。离了茨木的喜爱,你就什么也不是了。”
红叶?是啊,鬼女红叶,那个像枫叶般燃烧着的,艳丽的鬼女,她燃起的火焰将她的面容烧成了被火舌吞噬的绘像,在三弦的余音中泛黄,圈起边角烧得焦黑,忽明忽暗,像是将十年的神酒终究酿成了一捧余烬,一抹耀眼夺目的红。
而大妖的白色长发漫成奔流的长河,浸染着他的脑海,他的身心,世间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大天狗的滔天怒火,冒着热气的药罐,窗外的秋风和落叶声。一切都那么远,远的什么也握不住,只能放任自己沉溺其中,一点点的,无可挽回的像失控的方向沉去,狂傲的鬼王突然就怕了,怕一切抽茧剥丝,崩离解析之后剩下的,不过是一个连最亲近之人都留不住,所以不敢去爱和拥有的懦夫。
红叶说会爱那个男人一辈子。那时的她闪闪发亮。
茨木也说会永生永世的追随自己。可是…酒吞童子,若还相信什么永生永世,恐怕是寂寞得太久了吧。
突兀得铮鸣声在酒吞耳边响起,混着鬼女飞扬的振袖,樱花味的酒,大妖浑厚的笑声,佛龛前竖着青灯,木鱼哒哒的响着,光冷冷的照着跪坐的小和尚,映出盘桓在脑后的红发。
但是他还是想看他,看那双熔金般明亮的眼眸,再次映出他的身形,独独的只有他一个。
踏出这一步,他将堕入深渊。
大天狗全然失控了。也不顾茨木还被酒吞抱在怀里,失手就是一个风袭狠狠地向酒吞打去。
酒吞怕误伤茨木,没有召唤鬼葫芦,只是在周身凝起妖气护住茨木,风妖之力在肋下撕开道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天狗大人!”萤草的惊叫神唤回了大天狗的些许理智,一边对差点伤到茨木懊恼不已,一边对酒吞愈发厌恶,想着他对待茨木的种种,恨不得顷刻将他挫骨扬灰,向来幽深的瞳眸竟是一点点的涨成了血红色,“酒吞童子,你真要如此自私,茨木这般对待你,你竟然不要放他一条生路?”
“生路?”酒吞开口,听见自己的声音嘶哑干涩。
“茨木欠你的,早还清了。这次我一定会带他走。”大天狗的声音依旧极力压抑着暴怒,“离开你,他才有活路。”
“也好。“酒吞突然笑了,把茨木抱到床上,替他掖好被角,“如果茨木醒来,你就带他走吧,离本大爷越远越好。本大爷早就烦透他了,是该有个了断了。”
无法掌控的羁绊,越早切断越好。
只有一颗波澜不惊的心,才能受住漫长生命的寂寞。如此看来,大天狗也真是个蠢货。千百年来,所有在乎过的,慢慢也就不在乎了…这次,也是一样的吧?合上这扇门,所有的悸动和手足无措,便荡然无存了。
可是为什么…想到他会离开,就觉得快要不能呼吸了?
待酒吞会过神来时,他已经坐在了鬼王殿庭园的樱花树下,雨一丝丝落在身上,竟然有些冷得彻骨。
他下意识的去端手边的酒盏,可石榻上只铺了厚厚的落叶,布好的酒和对坐的,笑意盈盈的大妖,都不见了踪影。
“云何曼陀罗华?曼珠沙华。白圆华,同如风茄花。云何曼珠沙华?赤团华。”
“吾要走了。”白发大妖突然睁开了眼睛,“吾听见…吾要走了。”
“何苦呢?”女子桀桀笑道,涂着蔻丹的手指合上茨木的眼睑,像是安抚着睡前不安分的孩子,“这就是你的彼岸,三界之外,生死无关,远离轮回辗转,情仇离恨。如和合众材,世名之为车,诸阴因缘合,假名为众生。”
“汝方才不是问过,吾喜爱何花吗?” 茨木也跟着笑道,“吾喜爱大江山顶的那株樱花。花开的很短…但是很好看,就像是要拼尽全力的开那么一次,凋零的时候也干干净净,不污不染。吾觉得这样子挺好的。吾不是你,也不是挚友,吾没有那等本事耐住寂寞去经历那么长的生命,想要的东西就想要抓住,只要有一瞬,足够好的一瞬,哪怕就此灰飞烟灭也再无遗憾。吾友兴致好的时候常说,‘人の世のものとは見へぬ桜の花’,吾大抵也就是这么想的吧。”
“哪怕那个所谓的极致,厌你,伤你,弃你,置你于万劫不复,你也无怨无悔吗?”
“不,吾也是妖魔,吾是怨恨的。怨恨无论如何也不能与他并肩而只能仰望,怨恨他…不曾回头看吾一眼。”茨木任由四肢百骸浸染在妖异的红色中,目光透过女子的手指,看向一些她看不到的东西,“但总有这样的他…在他之前吾不知道自己为何而存在,在他之后吾会被打败,吃掉,死无葬生之地…”
火红的长发张扬的飘在脑后,周身缠绕着劲风和血雾,深紫色的瞳孔中也沉着点点血色,目光所及,都仿佛是睥睨众生。
乱葬岗上的一眼万年渐渐淡去,然而每一个日日夜夜依旧无比鲜亮,那只手抚摸再自己头上时带着的温度,酒液的醇香,高傲慵懒的声音,永远行走在自己之前的,决绝而让人想要不顾一切奔赴的身影——茨木童子生命最好和最坏的部分都与酒吞童子有关,又或者是,酒吞童子,就是茨木童子的全世界
“但是他,吾的鬼王,吾的酒吞童子,是吾唯一的神明。”
地狱鬼手撕开大片红色的壁障,燃烧的黑焰肆意吞噬着彼岸之花。茨木看着女子胸口的血洞,缓缓收回了鬼爪,转身离开。
“回到…他身边吗?”
他隐隐感到了他的温度,他的心跳,他声声呼唤着自己的名字…强耐着心头有些卑劣的欣喜,“不…如果他想要的不是陪伴,那吾便…带着执念离开。”
“他予以吾的一切,无论分离抑或死亡,吾痛彻心扉,也甘之如醴。”
在茨木看不见的地方,女子又笑了,笑意从眼底流淌出来。然而茨木依稀能够听到她的声音,她还在追问,“那你想抓住的那一瞬,又是什么呢?”
“…”茨木的呼吸骤然有些粗重,他感受到自己的心脏又重新鲜活起来,却有些不正常的律动。
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个被世界遗弃的鬼子,嗜好杀戮的罗生门恶鬼,令人类和妖怪闻风丧胆的鬼将,鬼王麾下最忠诚的走狗,藏在心中的究竟是怎样一幅画面。
不过是花开正好的时候,两妖依旧于月下对饮,酒过三巡茨木睁开醉得有些朦胧的眼睛,看着酒吞散落在额前的红发,英挺好看的眉眼,蘸着酒液,泛着水色的薄唇,脸颊上突然泛起了樱风也无法吹散的灼热,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像是被轻轻的拨动了一下。
酒吞…其实吾追求的极致,不过是岁岁年年,与你一起看花开花落。
“茨木童子,你还是不够有趣啊。”女人的声音又重新冷淡下来,显然没有了兴致,“还是成为我的花泥会比较好吧。”
茨木感到一阵没有来由的不安。但容不得他多想,女子最后的呓语轻不可闻,倒是一阵悠扬的笛声从黑暗中穿来,急切,绵卷而透着淡淡的哀恸,像是一声悠长的呼唤。
茨木急切的向前跑去,向着光亮伸出手。
痛…浑身都好痛…
连睁开眼睛都仿佛费劲了全部的力气…
微煦的阳光刺得他微微有些难受,窗台上缃发青年的轮廓变得有些模糊却依然柔和,笛声悠扬,他似乎沉浸在自己的心事中,黑色的羽翼不时和着旋律轻轻拍动。
“天…狗…”
鲦笛啪地一声掉在地上,大天狗看着茨木纤长的眼睫微颤着像是破茧的蝉翼,继而流露出一道柔和的金色,时间仿佛在一瞬间停止了。
茨木安静的靠在大天狗怀里,只剩下起伏的呼吸和心跳。茨木还是觉得疼,身体的每一个部分都觉得疼痛,他还没有力气说话,便放任大天狗细细的拂过自己的脸颊和手心,或者把头埋进自己的颈窝里,感觉到肩头有些许湿意。
浆糊般的脑子稍稍清醒了一些,他记起到有人在呼唤他,那个人的身体热得像一团火,试图温暖他,低沉的嗓音仿佛在许诺些什么…他不禁为心头那无法掩饰的一点失望感到可笑,更有那在最深处支撑着他的,在无数个不堪的时日里支撑着他的,兀自卑劣的希冀和欣喜,一切无所避免的戳破,只让他觉得羞耻。
怎么会呢…怎么可能是他呢…
茨木抓住大天狗的手背,指节颤抖着难以合拢,被大天狗温暖的掌心反握住,心里便多了沉甸甸的踏实和愧疚。大天狗为他做得太多了。
“天狗,谢谢你。”他真诚地说。
“茨木,跟我走吧。”大天狗湿热的吐息熏得他耳尖微红,像是踌躇了一会,又无比坚决地说,“酒吞答应过我了,等你醒来,就让我带你走。”
不知过了多久,茨木才懂得了这句话地含义。他微微垂下头,露出一个大天狗看不到的,很苦很苦的笑容。
是啊,这才是他熟悉的鬼王,这才是所谓的结局。
“好啊,那吾走便是了。”他听到自己说。

注:吞吞的话引自土方岁三俳句,意为“人世皆攘攘,樱花默然转瞬逝,相对唯顷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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