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无

cp观清奇,努力填坑

樱花抄18

30块钱干点啥不好,非要去考六级...
六级体验极差,把候鸟迁徙翻译成bird's moving
以上

Chapter 6 染井吉野
大江山秋季的雨期向来短暂,而这一年却分外阴冷绵长。雨淋淋沥沥的下个不停,小松丸早早屯的松果都发了霉,只能哭闹着去找凤凰火帮忙烘干,可凤凰火正忙着拉雨女唠嗑没空打理她,指望着能转移一下雨女对亡夫的注意力,看看是否能对糟糕的天气有所改观。鲤鱼精和河童小两口少见的吵架不秀恩爱了,一只山兔在泥泞的路上翻车摔断了腿,躺在床上也不安分,嚷嚷着要去找孟婆。天很快就冷了起来,姑姑给座敷缝过冬的衣服,荒川送来的咸鱼干挂在屋檐上长了白毛,看着叫人心烦,手中的针脚也错了好几个。絮状的灰云拢在山头,夏天里繁荣的植物早就萧瑟了下去,只有满山的红叶艳丽异常,看着却不舒服。
红叶倒不是很在意,酒吞来看她的次数少了,大江山的妖怪始终不是很热情,她也并不在意,依然在枫林里孤独的舞蹈,停下来的时候就痴痴的看向远方。
妖怪们的心情都和天气一样,又闷又烦,纷争事件前所未有的增多,一件件压在星熊的案头。酒吞不理事他倒是习惯了,他也是个懒散的主,但本着让茨木多修养一段时间的念头他总赶他回去休息,茨木化出一只清秀的人手往奏章上写批注,笑呵呵的应着不动作,眼睛还是很亮,双颊却凹陷下去了不少,星熊心底案子叹了口气,明知道这妖气的亏损还得靠慢慢修炼,却忍不住嘱咐姑姑多给茨木煮点药膳当宵夜,能补回来一两肉算一两肉。
星熊总觉得茨木和以前有点不一样,到底是那里不一样,他也说不上来。
有两天茨木没出现,星熊正焦急着要去找人,茨木倒是回来了,两个眼睛红着,眼见着气又虚了几分,脸上倒没什么波澜。星熊还没开口问,却见茨木打开手中的小坛子,凛冽的酒香扑鼻而来,馋得素来好酒的星熊忍不住深深的吸了两口气,瞅着坛中酒色如金,堪当“杯斟金浓滟滟”,便知是难得一件的佳酿了,忍不住打趣茨木道:“怎么的?如此好酒不是向来寻着伺候你的鬼王大人的吗?今个儿轮着我啦?”
话一出口方觉失言,只好尴尬的打量着茨木的脸色。
茨木倒也没什么反应,只是把酒坛子往星熊手里一塞:“拿着。”
“不陪我来一杯?”酒的诱惑太大了,星熊便搁置了心里的重重违和感,取了酒觞递给茨木,茨木推回给他,扯出一个笑:“不了,吾不喜欢喝酒,酒苦,吾喜欢吃甜的。”
星熊闻言倒是奇了怪了,茨木素来心思耿直,大脑简单得一眼就能望到头,除了打架和酒吞没有什么别的喜好,他也从不提自己喜好什么,也叫人没有心思揣测,反正酒吞的喜好就是他的喜好。头一遭闻言如此,倒觉得新奇起来。
“不喜欢喝酒,你还天天陪你的鬼王大人喝?”星熊简直想给自己两拳结实的,茨木和酒吞的隔阂摆在那里,调侃这傻子的习惯却拗不过来。
更何况虽然尊酒吞一声鬼王,但他心里其实是向着茨木的。
“是啊,喝多少也喝不惯。”茨木熟练的替星熊布酒,爽利的动作硬是做出几分好看的意味来,“酒量也不好,喝多了会醉。”
“怎么就喝了那么多年呢?”
最后一句像是自言自语,星熊也不好接话,只能接过酒觞闷了一口,苦味顺着舌苔上的味蕾在弥散开来,越来越浓烈,苦得他眉头皱成一团,滑下咽喉之后却满口留香,清甜淡雅,熏得人飘飘欲仙,仿佛能够下一瞬就能浮空凌云。
“还以为是你小子作弄我,没想到这酒有大妙处啊。”星熊赞不绝口,“难得,难得!”
“第一场秋雨的雨水,夏末的最后一季晚花和最早的一茬落叶,加上雨女的眼泪。”茨木把玩着星熊案头的镇纸,眼神有些飘忽,“此酒名为忘忧,皆以愁绪苦涩之物酿造,‘酒为欢伯,除忧来乐’,饮酒本身却又是为了忘记忧愁,以愁为酒,借酒消愁,不分虚妄不辨真幻,以混沌入极乐之境,方可超脱物哀之外而置身真我。”
“你小子向来是个粗人,怎么今天倒是文邹邹的酸得慌?你是茨木对吧?”星熊狐疑道。
“啊,吾走神了。”茨木手一哆嗦把镇纸落在了地上,弯腰去捡又差点碰倒了酒坛,好在星熊眼疾手快的护住了,一边责怪他,一边拍着心口暗想这才是正常得茨木。
那些话是吾友说的。吾不懂。吾只知道酿酒。茨木想这么说,却及时的止住了话头。
吾不懂酒。也不懂他。
明明已经决定好不会再想着他了。茨木暗自责怪自己,又有些难受起来。
“无事不登三宝殿。”星熊这才想起正经事来,眯着眼睛打量茨木,虽说茨木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小时候还是个四处招惹别妖随时要自己擦屁股的麻烦精,可是不出百年就长成了嚣张的大妖怪,连自己都要怵着几分的那种,实在想不通他有什么事是自己能掺和的,“你送这么好的酒给我,怕是这事难度不小吧?”
“还真没什么事。这是今年秋天成色最好的酒,就给你送过来了。如果硬要说的话,当作是谢礼吧”茨木站起来,也没有理理衣服就径直走到了门边,又像是想起什么一般回过头,展颜一笑,“再见啦,星熊哥。”
星熊怔住了。
在被捡回来的最初几年里,茨小团子是管星熊叫哥的。那时大江山的势力还小,茨木四处乱打劫惹怒别的山头的大妖怪,总免不了追到大江山来,酒吞时常不在,星熊又是出手虚张声势,又是赔礼道歉,毕竟他从来都不是特别强大的妖怪,仗着脑子好使而已。来来回回的替茨木背锅,不免腹诽怎么鬼王心血来潮就捡了个麻烦回来。偏偏这个麻烦精还不自知,只顾嚷嚷着自己又把多少大妖撂翻了马上就可以追上挚友的脚步和挚友并肩作战了,全然不顾自己的脸青一块紫一块就像开了酱油铺。
天赋卓绝又勤勉修炼的鬼子很快就成为了令人闻风丧胆的大妖怪,大江山也在茨木陪伴酒吞出生入死的连年杀伐中成为了妖怪中最为显赫的一方势力与人类分庭抗礼,喝茶看文件守着后方阵地的星熊早就过上了惬意的退休生活,妖怪以力量为尊,茨木不叫他哥,也是自然而然的。
大江山二把手茨木童子,已经不是当年跟着他各种挚友吹的那个傻小子了。
虽然还是在各种挚友吹。
星熊没有来由的想起很久以前吓退什么什么精什么什么怪,带着茨木从山脚回山洞的时候,熊童子宽厚的肩头上坐着一只喋喋不休的聒噪小妖,就像一个白毛的球儿,夕阳把两妖的背影拉得老长老长,他看着他神采飞扬的眼睛就像装着小星星一眼闪闪发光,脑袋里只剩下三个字,贼可爱。
回过神的时候,茨木已经走远了。
咫尺天涯。死生别过。
大江山的妖怪渐渐都觉察到了茨木的不对劲。茨木不是一个凶恶的妖怪,但除了打架和吹吞这两件事也不见得非常热情,可不知为何却在连绵的秋雨中变得异常柔软温和。他去看望了受伤的山兔,还给山蛙带了一朵新鲜的小红花,秋天里的最后一朵了。天邪鬼青的风筝挂在树上,他看见就帮着取了下来,糊纸破了帮忙修好了第二天再带过来。他会静静的看着蝴蝶精跳舞,看一整个下午,然后笑着称赞一句。他叫萤草陪他喝酒,两人坐在大江山的庭院中,茨木端着酒盏也不怎么喝,听萤草眉飞色舞的讲者今天又把隔壁山头的某个妖怪叮了一头包,哪个妖怪很脆连她一杆子都扛不住。月色凉凉的洒在两妖身上,各自愉悦的神情中却都沉淀着不一样的心绪。
茨木给萤草和大天狗写信,洋洋洒洒的写了很多。他告诉萤草那几个山头的妖怪都可以打一顿练练手,告诉大天狗他决定要离开,但是他也不想效忠于他人,委婉的拒绝了去爱宕山的邀请,但是想着可以常去喝酒和打架。
他是决计要离开了,但要去哪里,却难得的感到了一阵迷惘。
最后他想着还是给酒吞留点什么,烦躁的撕了很多张纸也没有个头绪,灯油燃尽后有零星的几豆火光还在徒劳的挣扎,昏暗的光线刺得眼睛有些酸痛,抬手揉揉的当儿才发现天边已经泛起了黎明前夕的鸦青色,一夜就这样不知不觉的过去了,除了桌案上散乱的纸团和墨渍,硬是一句像样的话也憋不出来。
他们中间隔了太多的东西,自以为是的亲密无间,无非就是世上最可悲的事。
到了相顾无言的地步,自己离开,总比被赶走要少狼狈些。
茨木有些困倦了,又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推开门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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