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无

cp观清奇,努力填坑

樱花抄14

我个人认为文里的酒茨绝对不是渣贱,花了很多笔墨去解释这个问题...

酒吞先是看着茨木,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才好,索性放下了所有翻滚和悸动的思绪,只顾遵从着毫不掩饰的感觉动作,小心的摘掉茨木睫毛上的冰晶,用手掌摩挲着他灰白的,因为疼痛微微扭曲的脸,颊侧的妖甲因为低温有些硬化,钝钝地磨着手心,硌得酒吞一阵发疼,他叫了一声茨木的名字,可茨木没有应,眼睛也没有睁开,没有那双光华灿烂的眸子映着他,嘴角扬起他所熟悉的笑容。
药罐绕着橘色的微火,蒸汽泄出壶嘴发出喑哑的嘶鸣,苦涩的味道弥漫四溢,浆汁翻涌着起泡的声音与壶盖轻磕在罐沿上的声音相互应和。深秋时节算不上冷,和室里又烧着炭盆,可茨木身上还是暖和不起来,连垂在身侧的鬼手都是冷冰冰的。把手指伸进他的指缝里交握着,酒吞只觉得心脏狠狠的撞击着他的肋骨,一下一下地砸得生疼,在过分的静谧中显得格外清晰。
茨木他…好像很冷…
酒吞反复搓着茨木的脸,茨木的手心,皮肤还是会淡淡的翻红,但手指移开以后又会很快的冷却下来,酒吞有些急了,所幸运起妖力,紧紧地抱住了茨木,大妖怪的体温很高,冰冷的躯体相互紧贴着,溶出水珠隔着茨木的单衣渗出,粘湿了酒吞的胸膛。
酒吞从来没有抱过茨木,哪怕在他还是一个小鬼的时候,酒吞也总是自顾自的在前面走着,任由短胳膊短腿的小茨木喊着他的名字踉踉跄跄的追在他身后。有时候小鬼追上了,脸涨得通红,一头蓬松的白毛下面仿佛能够冒出烟气,却还是笑意盈盈的看着他,说一些吾友好厉害啊茨木总是追不上你之类的鬼话。
而此时茨木安静的躺在他怀里,眉眼就像是隔着一层薄纱,尽管被许多乱七八糟的思绪缠绕着,但酒吞仍然留意到了这个在自己身边长大的鬼子竟然是这般好看,眉目生得极好,面部的线条轮廓也非常漂亮,怎么看都顺眼,怎么看都能轻易撩拨起心中的想要触碰和拥有的渴望。明明一直以来都在极力避免着这种感觉,可是当真的抱住他的时候,仿佛听见了一丝轻微的碎裂声,像是什么一直孵化在心底的,温温热热的东西流了出来,一下子填满了千百年来以来在胸腔中兀自悲鸣的孤独。
月亮也好,红叶也好,大江山的王座也好,酒吞喜欢遥远的东西,远远的看着,不必拥有,就不必羁绊。温香玉软的美人既能甜言蜜语,含情脉脉,也能破腹掏心,大快朵颐;既能杀伐征战,建功立业,也能将权位毫不留恋的托付给他人。几千年漫长的生命,他只愿意随心所欲,无牵无挂。温暖是一道深渊,他宁愿远远地看着,渴望着,却从未想过置身其中。鬼王既淡薄又残忍,除了自己,他什么都不曾肖想过。
而现在酒吞认栽了。虽然他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或许是这一刻抱着茨木的时候,或许是茨木明明疼得快要失去意识了却还相信着自己,想自己求救的时候,或许是茨木看着他为红叶买醉,眼里一闪而过的落寞带给他扭曲的快感的时候,或许是茨木坐在樱花树下,端着酒盏等他的时候,或许是茨木与自己并立在大江山顶峰,眺望山河烟云,谈笑风生的时候…或许是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那个脏兮兮的,快要死掉的小鬼,眼中的东西却金灿灿的发着光,一下子就印在了他的心上。
酒吞一直渴求着惊涛骇浪,好让活着显得不那么无聊。可茨木不一样。因为他不是狂风而是水面上的阳光,看似没有什么波澜,其实早就在他的每一寸生命中闪烁跳动。
这个傻乎乎的麻烦精,这个叫茨木童子的小混蛋。
他对他好。他一直陪在他身边。
“茨木…”他摸着他参差的碎发,茨木也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强壮,隔着单衣便能摸到突出的骨头,本来就带着伤,被如此折磨了一番,消瘦的速度十分骇人。酒吞踌躇一阵,还是剥下了他的衣服,神酒蘸在手指上,微抖着游移过那些丑陋的伤痕。茨木不在乎这些,对于好战的的大妖而言,伤痕就是他的勋章。酒吞自己本来是不在乎的,但是茨木身上的,他看着却不自在,有多少是茨木与其它妖怪人类打架时留下的,又有多少是自己留下的,他不清楚,可无论是哪种,都不能容忍。其实一开始不愿意答应茨木的约战,不就是…不就是害怕面对不知轻重的鬼子,会一不小心伤他太重了吗?
酒液漾开暖色的光晕,伤口愈合得很快,但是总也不能完全长好,总是要留下一些浅淡的痕迹,毕竟有过的伤害,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完全消弭的。氤氲的酒香弥散开来,茨木眉头稍稍舒展开来,或许是嗅到了熟悉的味道或许是想要离热源更近一些,他无意识的搭住酒吞的腰,向他身上凑得更紧了点,发出像小兽一样软糯的呜咽声。
“挚友…”
酒吞的沉寂了几千年的老心脏突然扑通扑通的蹦跳起来,环着茨木的手臂又紧了几分。
不想放开的,害怕失去的,其实一直都是自己。
酒吞端着药碗给茨木喂药,狠心用细银匙撬开他的嘴唇,可药汁怎么也咽不下去,几乎都顺着嘴角流了出来,倒是酒吞一时涔涔的渗出汗来。酒吞咽下一口药,被苦得一个激灵,强忍着抬起茨木的下颌,吻上他僵硬细薄的唇瓣,舌头在他的牙关间流离打开一条细缝,裹着药汁深入他的咽喉,将液体徐徐渡入其中。酒吞忧心着茨木,没有半分狎亵的意思,只是不知是不是药太苦的缘故,茨木的唇虽然凉,却是教他尝出几分甜味来,喂完药也不肯善罢甘休,倒是生了几分玩心,有一下没一下的轻啄着,在他唇上不舍的流连,感受如鼓点一般疯狂的心跳。
“茨木,”酒吞慢慢的吻着茨木,湿热的鼻息喷在他的面颊上,“你要不要醒过来?你现在醒过来的话,本大爷可能会考虑对你好一点。”
“跟你打一架,或者去平安京逛逛,都是可以的。”
茨木只是安安静静的靠着没有作声,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
他顿了一下,长出了一口气,“茨木,本大爷在的。”

茨木睁开眼睛的时候觉得非常不舒服,目力所及之处皆是红色,较鲜血显得更加艳丽,较火焰又显得分外冰冷。四处都是这种让人不快的植株——通体鲜红,倒针形的花瓣蜷成妖娆的幅度,排列成伞形,散开微煦的光晕,使得夜色更为浓重,红色愈发触目惊心。花海中一条昏黄的河流蜿蜒而过,红色与浑浊的河水无风自动,荡漾起一圈又一圈涟漪,一眼望不到尽头。
“尔时世尊,四众围绕,供养恭敬尊重赞叹;为诸菩萨说大乘经,名无量义教菩萨法佛所护念;佛说此经已。结跏趺坐,入于无量义处三昧,身心不动,是时乱坠天花,有四花,分别为:天雨曼陀罗华、摩诃曼陀罗华、曼珠沙华、摩诃曼珠沙华。而散佛上及诸大众。”
一手掌着烛台,一手圈着花札的女人站在茨木身后,巨大的花朵攀附在她身后,开合着裹住她着着黑红色和服的纤长身躯。如瀑的黑发垂到脚踝,烛火明灭,照的她的脸宛如一尊虔诚的造像,唯独赤红的双目凝聚在白发大妖身上。
“但这花不好。”茨木站起身来,有些嫌恶的拍了拍身上的花瓣,“吾不喜欢。”
茨木对红色有着非常两极的喜恶。他是嗜血好战的妖怪,红色让他想到血,让他想到灼烧的战意和功勋,而他又讨厌红色,讨厌鲜红的枫叶林和鬼女牢牢占据了挚友的视线。
而有一抹红色,却又是他自始至终的喜欢着,甘愿为之燃尽生命的。
“还请阁下勿要拿去与那鬼女下三滥的妖术作比。”女子像是看透了茨木心中所想,语气里颇有些不屑,“小妖微不足道的本体,又怎可与黄泉的指引之花相提并论。”
“吾的事你倒是清楚。”茨木笑道,“但吾不喜欢这花,不是因为红色。吾瞧着它,生生世世地开着,不打花苞,不会凋谢,没有香味也没有声音。这不是花,只是个死物罢了。”
女子像是听到了有趣的东西,也露出了艳丽的笑容,“那你呢?你喜欢什么样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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